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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次進臺裏的實習生有三十幾個，林願和S大一個大三的女生楊嘉兒分到了同一個小組，負責一檔紀實情感欄目。小組的組長是楊斯維，還有另一個與楊斯維同期的男編導，叫李航宇。
現在這個在游園會上已經走到林願面前，臉上堆滿笑容的人，就是那時候一起開始實習的同事楊嘉兒。
“林願，好久不見，現在在做什麽呀？”楊嘉兒笑得誇張，似乎是遇到了多好的舊友一樣。
林願勉強笑了下，把脖子上戴的工作牌舉給她看了眼：“搞活動策劃。”
“現在忙嗎？我們去那邊坐坐吧。”楊嘉兒指了指廣場邊樹蔭下的幾根長椅。
林願搖頭：“不好意思，我還有工——”
“林願。”楊嘉兒打斷了她，“聊聊吧。”
林願這才仔細看她。忘了上次見面是什麽時候了，但楊嘉兒和她記憶中好像有點不一樣了。還是明媚的美麗，但妝容隨意了些，臉上雖不是示好，但以前總是暗暗憋著一股勁的樣子也淡去了。
攤位逛得差不多了，目前也沒什麽事，林願還是跟著她過去坐下。
林願從工作人員的帳篷裏拿了兩瓶水，遞了一瓶給楊嘉兒：“來F大做什麽節目？”
“新生開學季，策劃了條新聞，昨天已經跑了三所大學了。你們這個游園會做得很有新意，剛剛拍了很多素材。”楊嘉兒喝了口水，又看了看活動現場，“林願，你真是沒變。”
林願臉色淡淡：“我才離職一年，能有什麽變化。”
“不是，我是指你的工作狀態。還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很好，很用心。”
“你才只見到我這一個項目。”
“你一直是這樣。”楊嘉兒兀自下定論。
林願沒說話，當默認，反正是誇獎她的話。
“我現在沒做專題欄目了。”楊嘉兒捏著水瓶，但擰緊的瓶蓋氣壓穩定，瓶身微微凹下去又回彈。
“嗯，看出來了。”林願點頭，“你現在不是又跟回新聞了嘛。”
“呵呵，是啊，顯而易見的事情。我以前怎麽沒想通呢。”楊嘉兒苦笑著。
這兩句話沒什麽關聯，不知楊嘉兒到底何意，林願一時也沒回話。
-
林願剛實習的時候，因為組裏兩個實習生，楊嘉兒能上全天，林願工作日基本也就只能幹半天活。組裏的任務也分不出去多少，每次工作基本是全組出動。
剛實習時跟的那檔情感欄目其實很累。經常需要跟著當事人去很多偏僻的地方，幾天都在趕路，有時還要走很長的山路，身上除了自己的東西，也需要幫攝像老師扛點器材。在一個地方一呆就是很多天，全是工作，沒有任何正常生活。鏡頭前有歡笑，有哭泣，更多的是爭吵和沖突。外出工作還需要隨時準備拉架，總是精神緊張。
但那時候可能是剛開始工作的興奮，加之組裏氛圍很好，林願很享受這種大家為同一個目標奮鬥的幹勁，一點也沒覺得辛苦。
素材拍完前半期，開始進入制作階段，楊斯維和李航宇繼續跟拍剩餘部分，林願和楊嘉兒被安排一起對接後期。
集數很多，兩個人分工寫制作方案，時間很緊，需要互相審核，交給後期制作。
樣片一出預覽全是各種毛病。當事人名字打錯了，時間和地點重覆了之類的，都是些很簡單的小毛病，但也是絕不能出現的差錯。
林願發現這些問題全出在她分到的那幾集。
楊斯維把她罵了一頓，說做事之前先考慮好結果，不要交了草稿當終稿，浪費大家的時間。
林願找到後期要他最終收到的制作方案。方案確實是她寫的，但跟她給到楊嘉兒的一模一樣，楊嘉兒完全沒給她審過。
這些方案做的時候，太忙太趕了，很多小錯誤林願當時忘了改。後來一邊寫後面的方案，一邊才想起來之前的錯，讓楊嘉兒審核的時候順手幫忙改。當時楊嘉兒坐在旁邊，笑著說沒問題，但是又原封不動的交給了後期。
林願找楊嘉兒問，對方反而一臉驚訝：“啊？這個你叫我改了嗎？我以為你確認的。”
問題出現後推卸責任無意義，欄目檔期早已定下，確實是她自己問題更大，林願只能熬一個個的夜去糾錯。
順便也覆習了幼兒園的課，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。
那一季的紀實情感欄目結束後，新聞組有個同事休產假，人手不夠，主任莫名把一檔本地民生新聞的欄目接過來，丟給他們組。於是那個上半年，組裏有兩個任務，一個是跟當地的群眾新聞，一個是繼續策劃下一季的欄目。
那學期林願的課少了很多，大部分時間都可以分給工作。
楊斯維先問了大家的意願，最後由他帶林願繼續策劃情感欄目，李航宇和楊嘉兒跟新聞。這樣的安排其實算是合理的，除了林願之外，三人都是學新聞的，他們做新聞會比林願更專業。而林願學廣告學的，策劃節目會比他們更適合。
那一季節目拍攝也一樣辛苦，但很順利。
很久沒和楊嘉兒直接接觸，拍攝回來後，林願發現她有些不一樣。
林願和楊斯維正常在辦公室討論後期的宣傳方向，楊嘉兒會突然打斷他們的話，遞上一杯奶茶到楊斯維面前。楊斯維面帶尷尬地說，自己不喜歡吃甜的。楊嘉兒眨著小鹿般的大眼睛說抱歉。然後下一次就再次打斷，遞上一杯黑咖啡。
楊斯維叫林願中午一起去吃拉面，楊嘉兒會走過來說上次有個事情要感謝楊斯維，問他有沒有空賞臉吃飯。
一開始林願以為是楊嘉兒喜歡楊斯維，所以這麽做。於是林願刻意拉開了和楊斯維的距離，避免楊嘉兒的不滿。
但是林願漸漸發現，除了楊斯維外，不管她是和李航宇溝通，還是和隔壁組的學姐說話。不管是討論工作，還是吐槽哪家外賣難吃。楊嘉兒都會突然遞上一點東西，或者叫對方突然幫個忙，不經意打斷林願的對話。
林願不明白這莫名其妙的敵意，第一次對工作感到心累。她在一次午餐後叫住了楊嘉兒，簡單講了一下最近她的困惑，問楊嘉兒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。
楊嘉兒沒想到林願會這麽直白，當時楞住了。回神後她掃了一眼林願，林願穿著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，腳上黑色高幫帆布鞋的鞋面已經有點開裂。頭發在腦後隨意紮了低丸子頭，劉海長及下巴，掛到耳後，有幾縷隨意掉了下來。
楊嘉兒又看了一眼玻璃中映著的自己，深棕的卷發一絲不茍的紮在腦後，身上的職業套裙燙得平整，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，漆皮高跟鞋在陽光下亮得刺眼。
好像每一樣都比過她。
楊嘉兒居高臨下地看回林願，輕輕笑了笑：“我對你沒有什麽意見呀，是不是你太敏感了？你太註意這些細節了吧。”
林願無語，感覺和楊嘉兒沒法對話，就放任這些瑣事繼續發生，只要別再耽誤她工作，她就統統不管了。
第二季的情感欄目播完後，數據很好。
楊嘉兒畢業了，也轉正了，分到了其他的組，不再做新聞。
林願大三結束，繼續跟著楊斯維和李航宇。
那一年他們組的kpi裏，有一項是要策劃制作兩檔新欄目，楊斯維和李航宇還有其他的欄目承接，策劃由林願負責先出。
林願擬了兩個方案：關註非遺傳承和發掘本地特色美食。組裏將這兩個策劃案報上去後，只有特色美食的批了，非遺傳承的被否了。
楊斯維去找了主任溝通，對方回覆說非遺這個題比較嚴肅，也比較大，要再考量。
大家只好先把美食欄目先定下來。
拍攝特色美食欄目也是件很快樂的事情，林願在各種貼吧論壇搜羅了一大堆著名或沒名的店鋪，三個人各自分了很多家店，擬了一堆測評要點，挨個測評，最後選了十家分數最高的店，溝通拍攝。
因為這次欄目總體是林願策劃的方案，在準備拍攝制作前，楊斯維帶著林願一起去主任辦公室匯報。
他們進主任辦公室，主任就被另一個領導叫走。兩個人站在辦公桌前等著，又再度核對手上的方案是不是最終版。
林願一撇頭，看到了主任桌上擺了份提案，標題是《我們身邊的非遺傳承》。
她一臉疑惑地看向楊斯維，對方也看到了那份提案，對林願搖頭：“不是我交的。”
林願直接沖到前面去翻提案，楊斯維沒攔住。封面翻過去後，內容簡介和林願之前報上去的沒多大區別，提案人處寫了一串名字，排第一個的是楊嘉兒。
主任很快回來，楊斯維按住林願，把她推到後面，生怕她又做出什麽沖動的事。
但林願的腦子還在空白期，全程沒什麽話，偶爾提到林願，楊斯維扯她兩下，她才點點頭。
出辦公室後，楊斯維直接把林願拉到樓下咖啡館，叫她別去質問了。
“那個想法是我們先提的。”林願一般不喝咖啡，楊斯維給她叫了一杯檸檬水，她一口也喝不下，“雖然我們還沒完善方案，但是主……他知道是我們先提的，否了我們，居然給了別人。”
“雖然我本人是第一次碰上，但這種事很常見，我見了太多次了。爭不回的，也沒什麽意義。”楊斯維之前實習的時候，辦公室搶新聞、搶策劃的更多，有幾次當事人鬧得很大，場面非常難看，鬧完了之後，結果也沒有變，甚至之後有時候還需要合作。
工作就是一步步試探人的底線，只要不是在最終制作結束後強行換組添名字的，基本上大家都默認了。
楊斯維喝了口咖啡，又假設了下，如果真的有人能夠強行在成片上加名字，那爭論的意義好像更小。
林願沒說話，一臉不服。
楊斯維掃了一眼周圍，然後聲音壓低：“你不是也見過嗎？之前的飛姐，她那檔新聞從我們手上又流回她組內，後來鬧到臺領導那兒去了，你也看到結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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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這個在游園會上已經走到林願面前，臉上堆滿笑容的人，就是那時候一起開始實習的同事楊嘉兒。
“林願，好久不見，現在在做什麽呀？”楊嘉兒笑得誇張，似乎是遇到了多好的舊友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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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現在忙嗎？我們去那邊坐坐吧。”楊嘉兒指了指廣場邊樹蔭下的幾根長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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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願。”楊嘉兒打斷了她，“聊聊吧。”
林願這才仔細看她。忘了上次見面是什麽時候了，但楊嘉兒和她記憶中好像有點不一樣了。還是明媚的美麗，但妝容隨意了些，臉上雖不是示好，但以前總是暗暗憋著一股勁的樣子也淡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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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新生開學季，策劃了條新聞，昨天已經跑了三所大學了。你們這個游園會做得很有新意，剛剛拍了很多素材。”楊嘉兒喝了口水，又看了看活動現場，“林願，你真是沒變。”
林願臉色淡淡：“我才離職一年，能有什麽變化。”
“不是，我是指你的工作狀態。還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很好，很用心。”
“你才只見到我這一個項目。”
“你一直是這樣。”楊嘉兒兀自下定論。
林願沒說話，當默認，反正是誇獎她的話。
“我現在沒做專題欄目了。”楊嘉兒捏著水瓶，但擰緊的瓶蓋氣壓穩定，瓶身微微凹下去又回彈。
“嗯，看出來了。”林願點頭，“你現在不是又跟回新聞了嘛。”
“呵呵，是啊，顯而易見的事情。我以前怎麽沒想通呢。”楊嘉兒苦笑著。
這兩句話沒什麽關聯，不知楊嘉兒到底何意，林願一時也沒回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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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願剛實習的時候，因為組裏兩個實習生，楊嘉兒能上全天，林願工作日基本也就只能幹半天活。組裏的任務也分不出去多少，每次工作基本是全組出動。
剛實習時跟的那檔情感欄目其實很累。經常需要跟著當事人去很多偏僻的地方，幾天都在趕路，有時還要走很長的山路，身上除了自己的東西，也需要幫攝像老師扛點器材。在一個地方一呆就是很多天，全是工作，沒有任何正常生活。鏡頭前有歡笑，有哭泣，更多的是爭吵和沖突。外出工作還需要隨時準備拉架，總是精神緊張。
但那時候可能是剛開始工作的興奮，加之組裏氛圍很好，林願很享受這種大家為同一個目標奮鬥的幹勁，一點也沒覺得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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集數很多，兩個人分工寫制作方案，時間很緊，需要互相審核，交給後期制作。
樣片一出預覽全是各種毛病。當事人名字打錯了，時間和地點重覆了之類的，都是些很簡單的小毛病，但也是絕不能出現的差錯。
林願發現這些問題全出在她分到的那幾集。
楊斯維把她罵了一頓，說做事之前先考慮好結果，不要交了草稿當終稿，浪費大家的時間。
林願找到後期要他最終收到的制作方案。方案確實是她寫的，但跟她給到楊嘉兒的一模一樣，楊嘉兒完全沒給她審過。
這些方案做的時候，太忙太趕了，很多小錯誤林願當時忘了改。後來一邊寫後面的方案，一邊才想起來之前的錯，讓楊嘉兒審核的時候順手幫忙改。當時楊嘉兒坐在旁邊，笑著說沒問題，但是又原封不動的交給了後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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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季的紀實情感欄目結束後，新聞組有個同事休產假，人手不夠，主任莫名把一檔本地民生新聞的欄目接過來，丟給他們組。於是那個上半年，組裏有兩個任務，一個是跟當地的群眾新聞，一個是繼續策劃下一季的欄目。
那學期林願的課少了很多，大部分時間都可以分給工作。
楊斯維先問了大家的意願，最後由他帶林願繼續策劃情感欄目，李航宇和楊嘉兒跟新聞。這樣的安排其實算是合理的，除了林願之外，三人都是學新聞的，他們做新聞會比林願更專業。而林願學廣告學的，策劃節目會比他們更適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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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沒和楊嘉兒直接接觸，拍攝回來後，林願發現她有些不一樣。
林願和楊斯維正常在辦公室討論後期的宣傳方向，楊嘉兒會突然打斷他們的話，遞上一杯奶茶到楊斯維面前。楊斯維面帶尷尬地說，自己不喜歡吃甜的。楊嘉兒眨著小鹿般的大眼睛說抱歉。然後下一次就再次打斷，遞上一杯黑咖啡。
楊斯維叫林願中午一起去吃拉面，楊嘉兒會走過來說上次有個事情要感謝楊斯維，問他有沒有空賞臉吃飯。
一開始林願以為是楊嘉兒喜歡楊斯維，所以這麽做。於是林願刻意拉開了和楊斯維的距離，避免楊嘉兒的不滿。
但是林願漸漸發現，除了楊斯維外，不管她是和李航宇溝通，還是和隔壁組的學姐說話。不管是討論工作，還是吐槽哪家外賣難吃。楊嘉兒都會突然遞上一點東西，或者叫對方突然幫個忙，不經意打斷林願的對話。
林願不明白這莫名其妙的敵意，第一次對工作感到心累。她在一次午餐後叫住了楊嘉兒，簡單講了一下最近她的困惑，問楊嘉兒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。
楊嘉兒沒想到林願會這麽直白，當時楞住了。回神後她掃了一眼林願，林願穿著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，腳上黑色高幫帆布鞋的鞋面已經有點開裂。頭發在腦後隨意紮了低丸子頭，劉海長及下巴，掛到耳後，有幾縷隨意掉了下來。
楊嘉兒又看了一眼玻璃中映著的自己，深棕的卷發一絲不茍的紮在腦後，身上的職業套裙燙得平整，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，漆皮高跟鞋在陽光下亮得刺眼。
好像每一樣都比過她。
楊嘉兒居高臨下地看回林願，輕輕笑了笑：“我對你沒有什麽意見呀，是不是你太敏感了？你太註意這些細節了吧。”
林願無語，感覺和楊嘉兒沒法對話，就放任這些瑣事繼續發生，只要別再耽誤她工作，她就統統不管了。
第二季的情感欄目播完後，數據很好。
楊嘉兒畢業了，也轉正了，分到了其他的組，不再做新聞。
林願大三結束，繼續跟著楊斯維和李航宇。
那一年他們組的kpi裏，有一項是要策劃制作兩檔新欄目，楊斯維和李航宇還有其他的欄目承接，策劃由林願負責先出。
林願擬了兩個方案：關註非遺傳承和發掘本地特色美食。組裏將這兩個策劃案報上去後，只有特色美食的批了，非遺傳承的被否了。
楊斯維去找了主任溝通，對方回覆說非遺這個題比較嚴肅，也比較大，要再考量。
大家只好先把美食欄目先定下來。
拍攝特色美食欄目也是件很快樂的事情，林願在各種貼吧論壇搜羅了一大堆著名或沒名的店鋪，三個人各自分了很多家店，擬了一堆測評要點，挨個測評，最後選了十家分數最高的店，溝通拍攝。
因為這次欄目總體是林願策劃的方案，在準備拍攝制作前，楊斯維帶著林願一起去主任辦公室匯報。
他們進主任辦公室，主任就被另一個領導叫走。兩個人站在辦公桌前等著，又再度核對手上的方案是不是最終版。
林願一撇頭，看到了主任桌上擺了份提案，標題是《我們身邊的非遺傳承》。
她一臉疑惑地看向楊斯維，對方也看到了那份提案，對林願搖頭：“不是我交的。”
林願直接沖到前面去翻提案，楊斯維沒攔住。封面翻過去後，內容簡介和林願之前報上去的沒多大區別，提案人處寫了一串名字，排第一個的是楊嘉兒。
主任很快回來，楊斯維按住林願，把她推到後面，生怕她又做出什麽沖動的事。
但林願的腦子還在空白期，全程沒什麽話，偶爾提到林願，楊斯維扯她兩下，她才點點頭。
出辦公室後，楊斯維直接把林願拉到樓下咖啡館，叫她別去質問了。
“那個想法是我們先提的。”林願一般不喝咖啡，楊斯維給她叫了一杯檸檬水，她一口也喝不下，“雖然我們還沒完善方案，但是主……他知道是我們先提的，否了我們，居然給了別人。”
“雖然我本人是第一次碰上，但這種事很常見，我見了太多次了。爭不回的，也沒什麽意義。”楊斯維之前實習的時候，辦公室搶新聞、搶策劃的更多，有幾次當事人鬧得很大，場面非常難看，鬧完了之後，結果也沒有變，甚至之後有時候還需要合作。
工作就是一步步試探人的底線，只要不是在最終制作結束後強行換組添名字的，基本上大家都默認了。
楊斯維喝了口咖啡，又假設了下，如果真的有人能夠強行在成片上加名字，那爭論的意義好像更小。
林願沒說話，一臉不服。
楊斯維掃了一眼周圍，然後聲音壓低：“你不是也見過嗎？之前的飛姐，她那檔新聞從我們手上又流回她組內，後來鬧到臺領導那兒去了，你也看到結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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